扫过姬水对岸，找到了那熟悉的对手，还有黄帝身旁一个陌生的女子。
“是你！”蚩尤嘶声说道。
但九黎不会倒下的。
经历了一场一场大战，一次又一次的胜利。从黄帝手中摘取到的胜利果实太过甘甜，甜到让九黎人只记得胜利的喜悦甘甜，来自大山的平凡族裔从默默无闻到世人惊惧不过短短的百年时光，现在的九黎人已经无法抗拒那喜悦了，也无法回头了。
蚩尤直视龙君的双眼，说道：“若我战败，轩辕必定血洗苗疆，哪怕轩辕心胸开阔，其他氏族方国也不会放过我的同胞，这个承诺是要你留存苗疆。”
魔神不灭，九黎不倒。
而这份来自他人的馈赠令蚩尤隐隐间感到不安。在深夜，蚩尤支开所有人时便会去想，这份所得的代价是什么，战胜黄帝后，他将得到什么。而除了支持他教导他的那名神秘祭司，还有那龙君，一次又一次地将他杀死的龙君！
“条件。”
他的神情并非世人想象的那样凶恶，反而充满悲悯，像一尊盘踞的神像。
铁蹄踏开姬水，宛若惊雷响彻在蚩尤耳畔！
大雾仍在，却不会源源不断地补充了。
要知道天无穷尽，地却有海阻断。
“可以，我答应了。”
他很想去看看，至少曾经这么想过。
九黎人听到了轩辕族裔称呼那女子的名号，对古神，他们心中并无敬畏之心。
这天地之大，这天地之神秘，好似无论如何都探究不尽，即便是这神州大地，天底下会不会存在与这相似的土地呢？
以至于九黎人懒得去思考古神的含义，在他们看来，九黎魔神连黄帝都能击败，古神又能做什么呢？哪怕是那曾经杀死了蚩尤九次的龙君的脸，九黎人都忘记了，他们的心被血、杀戮和掠夺填满，满心欢喜得到如今轩辕族裔的地位。
好似有一张巨大的手掌覆盖住天穹，蚩尤无能为力，即便是他拥有盖世的武力也无能为力。
他会为自己的同胞取得最终的胜利。
“九天玄女。”
九黎部族中的那大祭司究竟是谁，为何将他推到这个位置上，他不是九黎人想的那般，天生便能压制黄帝，任由黄帝如何施展手段都无法扰乱他分毫的九黎之首。
一尊古老的神灵，苗疆族裔从有历史记载开始便提到了这位古神，这种来自天上的古神与尘世中的正神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，正神无论数量有多少都不值得蚩尤多看一眼，但九天玄女不同，这种古神极少出现在尘世，世人对这种存在的理解几乎是一片空白。
还记得苗疆先祖记载下的箴言和历史的很多。
从与黄帝交战开始，蚩尤便在思考。
“道源现在就可以给你。”蚩尤斩钉截铁。
“算了，我只问玄女，应龙，还有你，你们都站在黄帝那一边，对么？”
“这有什么关系呢，总是要杀你的敌人，我可能手段更多些。”龙君回答。
莲子大小的宝珠释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，大雾铺过来，视线变得模糊，姜水对岸的玄女身影被雾气吞没，那让蚩尤不适的眼神同样消失了。
“每一次使用这枚宝珠，其中蕴含的那种特殊力量都在减弱，它不会补充，若是这一次大战一直持续，将那种力量耗尽也并非不可能。我听大祭司说这是源，而你称呼它为道源，你们都知道比我要多，想必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东西，我对它不感兴趣，只用它来换取一个承诺。”
蚩尤的眼神逐渐锋利，面庞逐渐绷紧，手掌抚上隳八荒的长柄。
他再抬头，前方空无一人，头顶的道源也消失不见。
“是。”龙君说道，“杀了伱之后，我会取回道源。”
祭司们发现端倪，惊恐地用法术查看道源所在，若是没有这枚宝珠，九黎可没法如曾经般摧枯拉朽。
…………
在一众慌乱中，唯有蚩尤在笑。
如此，他便没了畏惧失败的理由，可以与那轩辕大干一场，不用束手束脚，让这天地见识见识魔神的伟力！
蚩尤坚信，他骨子里是好战，渴望与强者的对决，而非灵魂深处的嗜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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