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命，就算我以身相许，那也报答不了您的恩情啊！”

　　席慕娆说：“你能不能正经说过一句话。”

　　庆幸的是这条沟不算长，很快就到了下面的干湖。说是湖，其实就是山间的大土坑，这个大凹槽只有夏季才有积水，平时就是一块盐碱地。

　　除了荒沟，我就没有那种阴风阵阵的感觉了。别看这样，我还是担心，送葬要撒纸钱，就是为了打发一路跟随的恶鬼野鬼。

　　撒纸钱那是有讲究，不仅好看还得有力道，送葬人边走边撒，不能随便一扔，要擎臂向上一抛，如同天女散花，一撒那叫芝麻开花节节高，二撒那叫大雪纷飞祥瑞照，三撒那叫掷地有声滚滚圆。

　　如今我和膀子撒纸钱的手艺在高，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。

　　没有纸钱打法路边的野鬼，我这心里真没谱，这老礼数多少年，送葬撒纸钱，到如今我是第一次送葬也没有撒纸钱。

　　我边走边说：“路边的大仙爷爷，小神奶奶，小的出门走的慌，黄钱没带，元宝没拿，我这先给各位赊账了，办完这趟差，小的一定备金带银撒满山，孝敬各位。”

　　膀子还说：“膀爷我出门不易，最近手头有点紧，哪位鬼大爷，神大叔，你要缺钱，留个账号，赶明我一准打你账号里。”

　　席慕娆说：“我还头一听说给鬼赊账，给鬼汇钱，你们这不是上坟烧报纸，糊弄鬼吗？”

　　其实我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，太欠，属于乌鸦嘴的，还真是说曹操，曹操就到。

　　我们几个到了下坡口的时候，路过一个村寨，其实就一烂窝棚，估计是以前山民住的地方，不知道早搬迁几百年了。

　　都是土墙，破草棚子，里面的土灰都赶上下雪那么厚了。村口还有口破碑，哪年立的都不知道了，懒得不成样子，那文字哪朝哪代的我也不清楚。

　　我正盘算着这地可别有野鬼。

　　膀子一听我又提到鬼字，又开始教育我了，他说：“要真有鬼，你给我抓只来，咱献给国家当展览，也给国际友人展示展示实力。”

　　还没等我还口，就感觉周围有无数黑影晃动，我和膀子立马竖起耳朵，警惕性极高。草丛里的黑影晃晃悠悠一直朝我们走来。

　　起初只是一条黑狗从草丛中钻出来，我一看不就是一条狗，我就说：“膀子，今儿个饭菜有着落了，炖狗肉，佛跳墙。”

　　膀子战战兢兢的说：“本事，你看后面，恐怕狗肉吃不成了，该狗肉吃咱们了。”

　　我一看前面那条狗睁开眼睛，发出绿幽幽的小光，满脸的丑陋和凶恶，根本不像家狗那样善良。回头再看后面，上百条黑色的恶狗，一个个如同牛犊子大小，嘴巴滴着馋液，伸出大长红舌头，一个个凶恶无比。尤其是带头的那个，我好像似曾见过。

　　头顶着大肉瘤子，嘴巴里散出邪恶的腥臭，露出排排尖利的犬牙。这不是当年我跟着吴大明白送葬的时候，遇到的那只黑狗吗？当年我还偷吃了半个打狗饼。

　　现在没有打狗饼，也没有打狗棒打发它们，它们不会要吃了我们吧！如果这些狗群殴我们，我们仨必死无疑。

　　我说：“咱们不是到了恶狗村吧！”

　　膀子说：“恶狗村在黄泉路上，我等劳苦大众到了这，算是掉进后娘手里了。”

　　席慕娆说：“你们走了半天，就没抬头看到前面是什么吗？”

　　我和膀子抽空逮住骆驼就不吹牛，胡侃海吹，哪还有工夫抬头看什么东西。我抬头瞭望远方，好像远处有一个小山尖，又好像不是。貌似是一个很高的木楼牌坊，或者木塔之类的，黑乎乎的我也没看清。可是平白无故在荒郊野外怎么就会出现这么一个建筑。

　　席慕娆说：“听说过人皮骨楼吗？”

　　我知道这地方叫阴山尸楼。当地人都认为这地方有一个用人骨做架，人皮为墙，搭建的一个楼子。据说这东西是古代蒙古活人祭祀留下来的东西，说这种东西是人间的长生天，我估计其实就一大敖包。敖包就是一种塔形的建筑，专门搞祭祀，祈福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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