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20章 口罩_有言在先ABO白艾泽尚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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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不了人,他天天月月都带着那只熊,但还是在一天天、一月月的循环中忘记了他妈长什么样子。

  她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,尚楚现在回想,只能模糊地勾出一个轮廓——她原本有一头长到大腿那么长的头发,后来剪了拿去卖钱,只剩一头齐耳短发;她很瘦,左边额头有个被酒瓶划破的伤疤,坐在床沿拍手,朝他笑,喉咙里发出“呜哩呜哩”的声音。

  她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,做好早饭后骑着自行车去厂里上班,十一点下班,回家做午饭,等尚楚下课回来吃完饭,她洗好碗,才有时间在床上躺二十分钟,起来后又往厂里赶,一直到晚上五点半,回家后继续热饭洗碗擦地洗衣服。

  尚楚把她每天单调的活动行程写在纸上、贴在墙上,每天都要看好多遍,但“遗忘”这件事似乎是不可逆的,九岁生日那天他从梦中惊醒,抱着他的熊大哭了一场。

  梦里,他妈妈来给他过生日,坐在一样的位置,拍手“呜哩呜哩”地对他笑。这本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,但尚楚却发现她的脸已经模糊了——他已经开始忘记了。

  也是那天晚上,他爸喝醉了酒,把他贴在墙上的那张纸撕的稀碎,尚楚冲上去和他打了一架,被他按在门上狠狠扇了两个巴掌,扇的嘴里都是血气,站都站不起来。

  那是他九岁的第一天,像条死|狗似的趴在门边,水泥地凉的刺骨,眼泪很咸。

  他趴了一夜,天快亮的时候从地上爬起来,他爸躺在床上睡觉,鼾声如雷,浑身酒臭,裤子拉链开了一半,鞋都没脱。

  坦白说,尚楚有那么几秒钟想要拿菜刀杀了他,恰好他这时候翻了个身,粗壮的大腿“砰”一下砸在木板床上,尚楚一个瑟缩,还是怕了。

  他抱着他妈的骨灰盒跑到溪边,把一捧白灰洒到河里,喃喃说你别再来梦里看我了,你放心地走吧,你走了就解脱了,下辈子别再看走眼了——不对,下辈子别再做Omega了,你说你当年进城打工,被拐卖Omega的人贩子盯上,被搞哑巴了不说,还卖给了个畜牲,你投胎一定要小心啊,记得找个有钱人家。

  那天他本来把那只熊也一起随着骨灰扔进河里,带了最后还是不舍得,跳下河把它捞了起来,和它说就辛苦你多和我过几年苦日子吧,没了你我真的什么都没了。

  一语成谶,他果然什么都没了。

  尚楚也说不上来现在是个什么感觉,悲痛欲绝倒也说不上,就是觉着心里有点儿不着地——他心里一直飘着一个风筝,虽然飞得越来越远,但始终有根线拴着,现在那根线也断了,他的风筝彻底没了。

  漫无目的地走了几圈,尚楚最后又走回了操场边。

  他趴在金属围栏上,仰头看着灰沉沉的天,神情专注,像是要从积压的云雾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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